去年六月十四日 是個永遠記得的日子,我剛從美國度假五十天,回到家裡,時差未調、精疲力竭,撐著眼皮等聚會,卻等到二爹吐血在田裡(見去年七月網誌)。事隔一年,我又來到二爹家,倍覺歡欣。
想去年,匆匆到他家,為的是他的癌末,我與阿貝姐堅持不在他家吃一口飯,因為二爹的家,不斷來了許多遠道親友,想見他最後一面,為了不想增加二爹家人麻煩,順勢也以專心祈禱為由,拒絕所有【投我們這裡喝湯】的邀約,就是親家的湯也不喝,我說下次來,一定每家都去喝湯。
感謝神,神恩臨到二爹,他回復健康,照樣下田、賣菜。他還每星期兩次到行動不便的梁弟兄家讀經,他知道不再是只為田地活,學習為主活了。
時間已是晚上七時,二爹出去買饅已是一個鐘頭前的事了,為什麼還不回家呢?十分鐘的路程,早就該回了,菜都涼了,發生了什麼事呢?我們開始猜測,緊張起來。媳婦說:『大概順便理髮去了,今早我對他說,該理髮了。』。又等了十幾分,算算理髮也該到家。兒子說:『我出去看看好了,也許我爸在路邊遇到老友,寒暄忘了買饅了。』我想也有可能,他們一向不帶錶,不太有時間觀念,一切以太陽在何方定作息。於是兒子騎摩托出去找了,出門前,芝叮嚀:『騎慢點!見了二爹,可別責怪!』兒子回道:『不會的!』幾分鐘後,兒子回來說:『我們先吃吧!饅還未蒸好,因為停電耽擱』過了二十分鐘,二爹騎著電車帶回一大袋饅回來了。我問:『你明知停電,不知要待何時,為什麼要繼續等呢?』二爹說:『我只想到今天,我爹(老爺)在我家吃飯,他沒牙,咬不動,一定要吃饅,所以我就等了,沒想那麼多,卻叫大家著急了。』
原來,一件延遲的事只因簡單的理由,可是卻可以招來這麼多的聯想。每一個人有自己的想法:媳婦的理髮、兒子的寒暄、芝的擔憂、我的意外事故,都跟遲延無關,只因停電。二爹想到老爺的牙齒咬不動,買到饅才能回家成為他最重要的事,於是一個人坐在那兒等一個半小時,他覺得像沒事兒。證明愛裡沒有計較這字眼。
隔日,離開前最後一次的聚會,芝教唱125,每次唱到最後一行,二爹總是拖唱一拍,於是我們眾人異口同聲,一再糾正他,可是他仍然照常,這時候,有人說:『那兩個音各是半拍,你不會嗎?』他說:『各是一拍。』幸好有人較敏感,起身到二爹身旁,一看才知道,他拿的是較早的台灣版,上面錯印成一拍,怪不得他照唱不誤,不是他不懂,是他很懂,他堅持他所見,真是錯怪二爹,我們都笑成一團了。
誤會就是這樣產生,每個人堅持己見,所看的也確實正確,然而就是兜不攏。有一句話這樣說:【不要隨意批評一件事,就算當下看到正發生的,也不能。沒有一件事是能簡化到你所看到的表象。】
『所以我被你們論斷,或被別人論斷,我都以為極小的事,連我自己也不論斷自己。我雖不覺得自己有錯,卻也不能因此稱義,但判斷我的乃是主。』(林前四章)
『所以我被你們論斷,或被別人論斷,我都以為極小的事,連我自己也不論斷自己。我雖不覺得自己有錯,卻也不能因此稱義,但判斷我的乃是主。』(林前四章)